他们四个孩子惬意地笑着，看湘江，它的支流舂陵水、蒸水、耒水、洣水也惬意地笑着。

　　那只大雁它却早已展翅，它俯瞰脚下，它将继续养锐蓄势，将飞向那至高的世纪之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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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■朗读者：子晴


　　那只大雁

　　■陈新莲

　　那时，也是这只大雁，它眼神木呆，翅膀恹恹，望着它的人民。舂陵水、蒸水、耒水、洣水淙淙地流啊流啊，她们亦在听，听她们艰涩哺育的子女们的喘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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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本文图片均来自新华网

　　十三岁不到的秀姑要出嫁了。父故，重病的母亲不堪几个子女的重负，想能活一个就算一个吧！十几里开外的陈氏家族忙着张罗小午子的婚事。小午子三岁丧父，七岁丧母，瞎眼的奶奶与他相依为命。一场小病亦也让他的奶奶早早撒手离去。小午子苦啊!打钱纸孔，挑井水去集市卖，去米市捡别人不小心撒下的米粒，去地主家做苦工。毛主席带领的中国共产党来了!打土豪，分田地，上夜校。小午子一下子翻身做了主人，还成了一个有为的知识青年。虽然依旧清苦，但他已成了队里的会计，不用再去到处挖野菜，有一顿没一顿的。

　　这家租房，那家借被，借锅碗瓢。秀姑嫁过来了!但不到一个礼拜，今天这个来拿水瓶，明天那个来拿碗筷。后天又被摸走一床被子，小午子的新房就只剩下了一个床框。秀姑的眼泪刷刷地流啊流啊，但日子总还得继续地过呀。


　　当凤儿出生后，小午子、秀姑终于砌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茅草土屋。另三个孩子相继出生。他们又在土屋挨墙再砌一间，外面搭个小草棚做厨房。秀姑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，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!秀姑能干、聪明、漂亮、能歌善舞。秀姑的父亲未去世时是个能干且带了许多徒弟的木匠，还让秀姑上了三年私塾。那三年中，秀姑年年得奖，很得先生的喜欢。

　　“咚!咚!咚!”是生产队大堂屋的钟声响了。天不亮，秀姑放下家中四个梯子样正在长的孩子，挑着竹箕出了门。插稻、收割、刨草皮秀姑哪样都跑在前面，甚至几次累昏田头。可少得可怜的工分让她们家一直是队里的重困难户，怎样努力也无法去填饱那四张张着的嗷嗷大嘴。再穷再苦再饿也一定要送孩子们去上学。这始终是秀姑和小午子所坚持的!

　　改革开放的大风，终于让这只大雁骨碌碌地睁开了眼睛!舂陵水、蒸水、耒水、洣水亦泛漾波光，哗啦啦的似乎就要展开她早抑的歌嗓。


　　分田到户啦!小午子、秀姑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、两双勤劳的双手，耕田、种菜、上街做点小生意，甚至开起了一间录像厅。两层的小楼房竖了起来!日子也一下子展出了它的光润。那些色彩、那些声动，那些让人每天一打开门就迎来的崭新的旭光，这又是满血复活蓬勃的一天呵!

　　两个女儿参加了工作，大儿子考上了大学，小儿子上了军校。小午子、秀姑终于可以闲下来了。他们没事到处转转。“最偏僻的大鸦村也修建了公路，开车就能直达了。”“云集建了机场，这下好了，飞机、高铁、火车、大巴，想去哪里，可随意挑选乘坐。”“那还是雁城吗?才几年不去，叠叠园林小区、林立高楼、立交桥，我们都找不到路，都不知身在何方呢。啧啧!”


　　每当家庭聚会时，小午子、秀姑总在惊叹雁城这一方水土日新月异的变化。他们四个孩子惬意地笑着，看湘江，它的支流舂陵水、蒸水、耒水、洣水也惬意地笑着。那只大雁它却早已展翅，它俯瞰脚下，它将继续养锐蓄势，将飞向那至高的世纪之林。

　　作者简介


　　陈新莲，湖南GBT36507-2018_365bet开户平台_APPBET365人，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着有诗集《指间滑过的岁月》、《一树桃花》。（编辑：梁丽君 责编：谢雨凤 三审：张文凯） 返回GBT36507-2018_365bet开户平台_APPBET365全搜索首页>>